古戈

【盾冬】吃糖 （小甜饼，一发完）

今天复健一发小甜饼，不过好像题目和内容没什么关系。

食用愉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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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
Bucky从梦里醒过来，把手探进枕头下面，紧紧的握住战术刀的刀柄。他咬着牙，使劲儿压制着从嗓子里溢上来的呻吟。

他不想惊动Steve，但Steve几乎立刻就醒了。他打开床头的灯，翻过身来把Bucky揽进了怀里。

“做噩梦了？”他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。

“嗯。”Bucky不愿意放开手里的刀柄，往Steve的怀里靠了靠。

“梦到了什么？”

Bucky听话的想了一小会儿，还是开口说道：“忘了。”

“那就不要想了。”Steve把空闲的手伸进枕头下，捉住Bucky紧紧握住刀柄的手背，一遍又一遍的摩擦着，直到那只手变得松动，随着他一起拿出来。

“说点什么Steve。”Bucky收住被子口，把自己包住。“我想听你说话。”

 

Steve笑起来，眼睛里带着一点忧虑，他开始低声讲话，让温润有力的声音包裹住Bucky，萦绕在他耳边。

 

他讲今天上午读过的那本书，书中阿喀琉斯与帕特洛克罗斯相交缠绕的情谊，他讲中午吃过的午餐，Wanda偷偷挑出了所有的胡萝卜扔到Sam的碗中。他讲纽约的天气，布鲁克林的河流，花田里唱歌的姑娘。

 

直到半小时之后，他生生的止住了还没说完的话，结束了关于如何挑选新鲜鸡蛋的特殊技巧。

 

他被嫌了，虽然Bucky没说，但他脸上的所有表情都表明了他不想继续听这个话题，“快闭嘴”三个字几乎要写到他的额头上去了。

 

Steve有点委屈，他好不容易把Bucky找回来，那些噩梦却像隐忍不发的病毒一样，时不时的就会出现，他担心极了。

 

只要Bucky想听，别说这半小时，他发誓他可以裹上被子跟在Bucky后面和他说上十天十夜。

 

但现在他只好停下来，绞尽脑汁的想点其他话题。

 

这其实有点困难。Steve不是打小就这么喜欢说话，七十年前，还是Bucky说的更多一点。不管是布鲁克林风流英俊的万人迷，还是二战战场上勇敢挺拔的中士，他总不会让场子冷下来。他挑着唇角讲上几句，瞧着你说上一两个近日的趣事，盈盈的笑意从他的眼睛里要溢出来似的。

 

 

 

 

2.

“你怎么不说了？”

Steve回过神来，把那些甜蜜又酸涩的回忆好好的放回原处，笑着把他垂在额边的头发拨开。

“我以为你不怎么想听？”

“我想听。”

“我得承认那些东西挺无聊的，你不用勉强自己。”

Bucky暂时没想到该怎么反驳，哼哼着表示不满。

“我想听。”他再次重复道。

“好吧，我猜我还可以说点别的。”Steve绞尽脑汁的思索着。“上次任务缴获的异世界能量源怎么样？它的外形很像一颗榴莲。”

兴致缺缺的表情再次回到了Bucky的脸上，他安静的听着，时不时的走个神儿，直到Steve讲到这个能量源可以让人产生幻觉的时候，他才提起一点兴致。

“你产生了什么幻觉？”

“你真想知道？”Steve假装严肃的看着他。

Bucky被他带的有点紧张，忍不住集中了注意力坐直了一些。

“我看到Sam把每天的晨跑改成了晨飞，但还是没有我快。”

Bucky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，僵硬的眨了眨眼睛，才意识到他被耍了。他用力的躺下，把被子盖过下巴，翻了个身卷走了所有被子，蠕动着离Steve远了一点。

“别生气Buck。”Steve凑过去，但Bucky拒绝理他，他只好连着被子把他带回怀里。“实际上我没看到什么特殊的画面。”

“我看到我们坐在沙发上看《哈利波特》，你说晚上想吃少放青椒的培根披萨。”他扒拉开被子边，握住Bucky的手，把手指的缝隙对合在一起，让两只手十指紧扣着。“所以我很快就从幻境中离开了。”

“只是这样？”Bucky将疑将信的回头瞧了他一眼。

“只是这样。”Steve加重语气回应他，放松了身体靠到“被子卷”上，眼角的细纹里都带着笑意。“我与你重逢，生活在一起，每一分钟都宛如一场梦境。这是我最想要的，现在我已经得到了，所以别无他求。”

Bucky听着，嘴角微微翘了翘，灰绿色的眼睛里带着清晰可见的柔软和得意。他控制着力道回握住Steve的手，转过身来把他一起包在被子里。

“我早就回来了Steve。”他说。“永远陪着你。”

“当然，我感激这一切。”Steve的目光里闪着一点光芒，他的身体和Bucky的靠在一起，真切的感受到从彼此身体里传来的暖热触感。

 

“你想再睡一会儿吗？或者跟我聊一会儿？如果你想再听点别的也可以，比如音乐或者故事之类的。”

“不用了。”Bucky蜷缩着埋进被子里，闭着眼睛打了个哈欠。“我很快就能再睡着。”

“那最好了。”Steve把台灯调到最低档，让它只发出昏黄的光，温暖又安全。他皱着眉看了一眼藏着锋利匕首的枕头，又把Bucky整个人往自己身上带了带，远离了它。

Steve身上总是热乎乎的，Bucky心想，七十年前就是这样。他靠在Steve暖烘烘的怀里，果然很快又睡着了。

往后几天，他一直睡的不错，有一次还梦到了童话里的糖果屋。早上他一脸纠结的把这个泛着糖浆和奶油气息的梦讲出来，Steve居然还不识趣的笑出了声。

“看来糖果小精灵的魔法生效了。”Steve把糖心煎蛋和三明治推到Bucky跟前，笑着说道。

“什么？”

“上次你买回家的水果蛋糕，吃之前我先许了愿。”

“停下Steve，别再说下去了。”

“我希望你每一个梦都能像奶油蛋糕一样甜，现在看来管点儿用？”

“谁教给你说这些的？”Bucky耳根有点泛红的把三明治塞进嘴里。

 

“没人教我Buck，我对你的爱让我无师自通。”

 

Bucky假装没有听到，拿起已经空了的牛奶杯用力喝了一口。

 

 

 

3.
早餐之后他们接到通知，一起出了一个任务，任务有些棘手，Steve受了轻伤。

“我没事Bucky。”Steve站在客厅里看着榨汁机嗡嗡的工作，里面全是飞舞的橙黄色芒果渣。

 

“我猜明天早上它们就会自己痊愈。”他把果汁倒出来喝了一口，动了动被包扎好的手臂。“也许到不了明天，今天晚上说不定就好了。”

Bucky靠在厨房门边，眼睛盯着白色的绷带。

 

“你根本不需要推开我，那些东西咬到我的机械臂，只会硌掉他们的牙。”

 

“好，我下次注意。”

 

“你每次都这么说。”

 

Bucky抢过杯子，沿着玻璃杯上的痕迹喝了一口果汁，那个痕迹很浅，是Steve刚刚留下的唇印。

 

“那你每次也都用你的手臂帮我挡子弹，你忘了我有盾？”Steve忍不住提醒道。

 

“闭上嘴Steve，我没有因此受伤。”Bucky一口喝完剩下的芒果汁，把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。

 

“我知道了。”Steve心里软的想一块儿刚刚转好的棉花糖，焦糖熔化又凝聚的甜味儿腻的他忍不住眯起眼睛笑起来。他按着餐桌倾过身去，两个人黏黏糊糊的吻在一起，舌间都是芒果果汁的香气。

 

“下次不受伤了。”他保证道，得到了Bucky从鼻腔里哼了一声，敷衍的回应。

 

但Bucky这次多少还是被影响了，晚上又睡的不怎么安稳。

他从梦里醒来，惊惧不定的把手探进枕头下面，习惯性的去摸那把战术刀。但刀柄的触感有点奇怪，它摸起来光滑细长。Bucky猛的把“战术刀”从枕头下拿了出来，怔忪的看到自己手里举着一个超大号的彩色棒棒糖。

“Bucky？”Steve睁开眼睛，睡眼惺忪的伸手去开床头灯。“做噩梦了？”

“你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？”他把手里的棒棒糖举到Steve的鼻子下面，这下Steve完全清醒了。

他把棒棒糖接过来拿在手里，低下头在Bucky发顶上亲了一口。

 

“我以为你不会发现。”

 

Bucky嗤笑了一声：“我的刀呢？”

 

“你那边柜子里，倒数第二个抽屉。”

 

Bucky闻言翻过身去拉开抽屉，果然看到那把战术刀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，锋利的刀刃反着冷亮的光。

 

他把抽屉合上，躺回来递给Steve一个询问的眼神。

 

“你知道我们现在很安全。”他重复着不知道说过多少次的话。“在家里我们不需要这么警惕。”

 

“我习惯了。”Bucky思考了两秒，把金属臂枕到脑后。

 

“习惯可以改。”

 

“改成在枕头下面放一个大号的糖？”他很坚决的摇了摇头。

 

“或者别的任何东西。”

 

“比如？”

 

“比如一本书，如果你睡不着，我就读给你听。”

 

“好。”Bucky想了一会儿回答道。“我想听你每天都写的那本日记。”

 

“那……那不行！”Steve突然红了脸，磕磕巴巴的拒绝。“哪有睡前要听别人的日记的？”

 

“你刚刚又没说不行。”Bucky伸出手推搡着他的腰催促道。“快点儿，美国队长不能言而无信。”

 

“你不讲理Buck。”Steve握住Bucky的手使劲儿捏了两下，转过身从床头后面摸索了几把，拿出一个牛皮封面的本子。

 

“见鬼的你居然把它藏在这种地方。”

 

Steve得意的哼了一声，打开第一页。他一目十行的打量着自己的日记，犹豫着不愿意开口。

 

Bucky等了几分钟，忍不住一把把它抢过来，哗啦啦的翻着。

 

“不是日记？”他有点失望的问。

 

“不是。”Steve失笑的靠到床头上。“几首小诗。”

 

“那你藏什么？”Bucky把本子扔回Steve怀里。

 

Steve瞄着打开的书页，心虚的看着每一首诗上面的“To  Bucky”，飞快的把它收了起来。

 

“我去找一本童话故事怎么样？”他提议道。“还是来点世界名著？”

 

“得了吧。”Bucky重新把那本“日记”抢回来，冲着Steve晃了晃。

 

“写给我的就得留在我这儿。”他把本子塞进枕头下面。“晚上给我护身，白天我再好好看看小Stevie给我写了什么。”

 

“好，你想看就看吧。”Steve自己纠结了一会儿叹了口气。他看着床头桌上的棒棒糖，为两人争抢日记的举动感到好笑。

 

“不管那些诗写了什么，我的主旨都是不变的。”

 

“我看得懂。”Bucky打了个哈欠，缩回被子里。Steve配合的关上灯，躺下和他靠到一起，夜晚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，让他们刚好可以看清楚彼此的脸。

 

“我的主旨Bucky，”Steve离得更近了一些，把额头和他抵在一起。“就是我爱你，胜过我的生命，胜过这世界的一切。”

 

轻松又甜蜜的空气充斥在屋子里，Bucky睁开眼睛凝视着他，几秒过后用鼻子蹭了蹭Steve的鼻梁。

 

“我早就知道了，我的队长。”他轻声回应着。

 

我也爱你，Bucky在心里说，你砍断了我囚笼的栏杆，驱散了空气里的浓烟，你握住我，容纳我，击碎我，融化我。

 

你让我的每一天都变得完美。

 

Steve，我当然也爱你，每一秒都比之前更爱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