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盾冬】The Future（3）
（五）
疼痛，疼痛从全身每一处传来。
听觉率先恢复，冬兵控制着呼吸，冷静的判断着自己的处境。身边没有武器，机械臂被修好八成，他的左手十公分以外有人。
机会只有一次。
他猛地睁开眼睛，闪电般的弹起身，金属臂刺破空气朝那人攻过去。
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，Steve毫无防备，被冬兵紧紧地钳住了喉咙。
“Bucky！”他用力抓住冬兵的机械臂，嗓音嘶哑的开口。
美国队长，冬兵愣了愣，手下放松了力道，被Steve趁机扣住手臂，卸掉了攻击。
“Bucky！停下！”他还想说你认识我，但冬兵没给他机会，他空闲的右手握成拳，狠狠地砸上了他的下巴。
Steve被打到地上的一瞬间，突然觉得有点高兴，至少这次他没有用左手攻击，不然他可能会被打断下颌骨。
他翻身从地上爬起来，举起双手表示投降。
“我没有武器。”他飞快的说，等着冬兵的眼神在他身上扫了一圈确认好，才继续说道。“你知道我绝不会伤害你。”
冬兵盯着Steve看了一会儿，把握成拳的左手放下，他沉默的看着自己身上大一号的睡衣和柔软的毯子，半晌开口问道：“这是哪儿？”
“我们家，Bucky。”Steve放下举起来的手，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，又被冬兵凶狠的眼神钉在原地。“我去年买的，有点小。不过我现在有了一些存款，我们可以换个大点的房子，然后………”
“你家。”冬兵简短的打断了他的话总结道。
“皮尔斯呢？”
“他死了。”
冬兵点点头，不再说话了。
“你认识我吗？”短暂的沉默过后Steve再次开口。
“不认识。”冬兵快速的回答。
“你认得我Bucky，我们从小一起长大。”Steve盯着那双躲闪的眼睛，平静的说道。
“你是……美国队长。”冬兵皱起一点眉头，小心的回忆着。“你是我的任务？”
“我是。”Steve轻轻往前走了两步，在地板上盘腿坐下来。“那你为什么没有杀我？”
冬兵似乎被问住了，他的喉结动了动，脸上露出一点茫然的神情，像是一只幼崽，向下耷了耷嘴角。
“你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？”他吸了吸鼻子，企图转移这个话题。
“因为这是你的家。”Steve笑了笑，纵容地顺着他的话接下去。
“这是你家。”冬兵慢慢思考着开口，语速很慢，但坚定地否认。
“我家就是你家。”他顿了顿。“我是Steve。”
冬兵再次陷入了费力的思考，他想的时间有点久了，大概有一两分钟，Steve就耐心的等着他。
“Steve……”冬兵喜欢这种思考的感觉，他眨了眨眼睛，模糊的叫出这个名字。
Steve仿佛被人打中了鼻子，鼻腔发酸，他想回应一声，但眼泪先话语一步落了下来。他只好捉住垂在毯子上的右手，把脸埋进他的掌心。冬兵像被电了一样向后瑟缩，又有点舍不得源源不断传过来的热源。
“Steve。”他重复着这个名字，把字节咬得很清楚。“我不知道，但我觉得我认得你。”
Steve高兴坏了，这两天他经历的所有事都像一颗藏在暗处的榴弹，趁他不备将他炸的粉身碎骨。但Bucky给他的任何一点回应，都让他能打起精神重新振作起来。
他给Bruce打了个电话，仔细的询问了Bucky现在可以吃什么，把它们都记在了小本子上。
“你饿了吗？”Steve把手里的杯子塞进冬兵手里。“我问了Bruce，他说你现在只能吃容易消化的东西。我可以给你煮点粥，或者你想吃点蔬菜面？”
“你要把我冻起来吗？”
“什么？”Steve怔忡了一下问道。
“你要把我冻起来吗？”冬兵难得的再次重复了他刚才的话，他的头发散在脸颊上，目光空洞的看着Steve。
Steve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，对他笑了笑。
“当然不……”
“如果你要把我冻起来，就不能吃东西。”冬兵出声打断了他，平静的说着这些，眉眼间又带上一点疑惑。
“你不知道？”他想了想，再次出声补充。“你可以给我打营养针。”
卧室里的空气都凝固了，冬兵似乎发现了美国队长的脸色不太好看，便低下头不再说话。
Steve知道这是冬兵的示好，但他没法接受。他使劲咬着牙，平复着一股股泛上来的恨意。用力的深呼吸了几次，才开口解释：“我不会把你冻起来Bucky，没人能再把你冻起来。”
“噢。”
冬兵抬起头，他的面孔上少有的流露出一点高兴地色彩，眼珠缓慢地转动了几下。
“我的任务是什么？”
“你没有任务，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喝完你手里的那杯水，然后躺下好好的休息一会儿，等我去给你做点东西吃。”Steve强笑道，看着他把手中的水一饮而尽，扔掉杯子躺回床上。
Steve走过去把毯子重新盖在他身上。
“再休息一会儿。”他看着冬兵望向他的眼睛，心里渐渐成型的念头犹如烧热的磐石，压在他心上，他没有地方逃脱，只能直挺挺的挨着。
“闭上眼睛。”他轻声说。
冬兵果然听话的合上了双眼，睫毛微微颤动着。
Steve走出卧室，从头到脚都是冷的。他把房门慢慢关上，才疲惫不堪的靠在墙边。他明白为什么冬兵会率先询问他皮尔斯是否存活了。在Bucky的心里，他变成了他新的接管人。
慢慢来，我们有的是时间，Steve盯着桌上的速写本心想着。不管怎么样，Bucky就在这里，他总不会再放开他的手，让他深陷到泥潭里去。
命运摧毁你，命运让我失去你，又把我引向你。你用风雪款待我，我赠你最灼热的鲜血，它将把我的心都烧尽，洒进你冰冷的藏身之处，你不再是枯竭无主的，也让我获得新生。
Steve露出一点点真正的笑意，准备去厨房煮一碗美味的蔬菜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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